十二

[尘远]恋香[3]

[尘远]恋香[3]

 

写的很艰难……

一方面被虐哭,一方面又无法投入。

纠结了很久。。反而有点收不回来了

暂时就这样吧。




 

“我只问你一句,你爱不爱我!”

雕花漆红的大门在清晨熹微的日光中缓缓关上,慢悠悠的吱嘎声因这一刹那的沉默而变得沉重。

宁致远平静无波的眼神动了动,仿佛里头有情绪翻涌着欲挣脱而出,然而外头被层层叠叠化不开阴影挡着,终究只能归于平静。

顿了顿,终于还是微回过头,口气炎凉而可恶。

“你以为你是谁?”

好个“你以为你是谁。”

宁致远后来再回想起这一幕时,总爱将清晨微凉的天色想象成黄昏时尤带一抹橘色的云霞。

那样浓烈缱绻的色泽,映在安逸尘的脸上,仿佛那抹苍白都被柔和成一片暖色。

而他也可以假装自己不曾冷漠以对。

 

其实他亦有想象过相见的场景。

总还是年轻幼稚的,道理虽明白,也一丝不苟的遵循着,但心里仍然会不由自主的期冀相见,期冀重逢,期冀发生些什么,挽回些什么。

然而能发生些什么?挽回些什么?

那些个冲动纠缠欣喜苦涩,在他被爹关在屋子里一遍遍抽打时没有消失,在他被身边的人误会厌弃,孤立无援时没有消失,在他深陷囹圄,几近丧命时没有消失,那么在佩珊死后,总该让它消失的。

“你相信我,不是我害死佩珊的。”安逸尘着急解释的面孔仿佛还在眼前,那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人那么形容狼狈。

宁致远很想笑他傻,佩珊是因生产去世的,他怎会以为同他有关?

只是他却不能说出口,他和安逸尘心里都清楚,若不是因为他与安秋生的复仇计划,爹也不会身受重伤几乎丧命,白颂娴不会去世,世轩亦不会摇摆不定,佩珊也不会忧思成疾,终于在生产时爆发。

他知道安逸尘的被动与痛苦,只是一切的一切都因他而起,纵使他可以当做他是无辜的,别人呢?爹呢?

他是宁府的少爷,将来会是宁府的老爷,他的一生从头至尾都与宁家脱不开关系,他没法不站在宁家的立场考虑。

于是他只能沉默。

 

他那时总想着,他是无可奈何的,他的纠结苦痛一样也不比安逸尘少。他那么心疼了解自己,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。

可是他没法开口,他只能在冷漠的面具下焦躁不安的等待着。

 

幸运之神大概终于是眷顾他的,宁致远后来终于等到安逸尘明白他痛苦的选择的那一天,然而他却半点都轻松不起来。

 

安逸尘终于不再一遍遍徒劳的解释,他只是脱下了西装换上了绸缎的锦卦,带着平淡温和的笑容站在他面前。

 

只是他成了文世倾。

 

 

 

宁府广邀四镇世家,让桃花镇着实热闹了一番。

先且不不论宁府,文府,花会长这些四镇香料首家,四镇中还有杏花镇梁家,李花镇方家如冉冉新星亟待升起,更不晃说一些籍籍无名的营香小家,因此到了这一天,宁府宽敞气派的门前人来人往,摩肩擦踵,热闹不已。

宁致远随着宁昊天一早便候在门前,客气又倨傲的同每一个前来的世家子弟相互恭维一番。

宁致远穿着新做的浅色长衫,盘花扣子一路扣至下巴底,低着头久了,就觉得有些憋闷,然而这样的场合是不允许他放肆的,宁昊天更是不会让他先于宾客一步进门内,于是只好持着笑容边尽力克制不舒服的感觉。

宁昊天深沉的目光偶尔扫过他,片刻间便又转身同来人寒暄起来,看来还算是满意的。

其实宁致远并未觉得自己有多改变什么,他其实只是较以往更多了一份心志去承受。

大抵这也可以算作成长吧。

宁致远站了会儿,然而憋闷的感觉却渐渐强烈起来,他偷偷解了领口的扣子,却还是挡不住自心口升腾起的窒息感,太过强烈以至于连后背都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。

他知这是心病。

 

 

“老爷,少爷,是文府的马车。”

靛青色的软顶马车在清晨濛濛的空气中带着股朦胧的不真切感,自远处缓缓靠近时一袭靛色透过湿漉漉的空气,安静而缓慢,仿佛融成一幅水墨画般。

宁昊天警告的眼神在眼前一闪而过。

宁致远在心里苦笑,面上却仍不动声色,待马车在门前停稳了,安逸尘先下了马车,而后转过身,伸出手,稳稳的扶住了探身下车的小雅惠子。

“宁世伯,世倾来晚了,实在抱歉。”安逸尘等小雅惠子站稳后,才又转过身对着宁昊天告歉,口气不卑不亢,神色潇洒中尤带温和。

宁昊天点点头,笑着回道,“世倾世侄不必客气,能来已经算给世伯面子了。”又转头看着宁致远,“还愣着干什么,还不快带世倾去前厅坐一坐。”

宁致远看着宁昊天没动,宁昊天带着深意的目光自他脸上扫过,似在评算他对安逸尘还有几分留恋。

他得做点什么,否则爹不会信他与安逸尘已经断了。

带安逸尘去前厅这个提议应该不错,虽然宁府安逸尘曾经来过无数次,大门到前厅的路也熟的很,但爹既然提议了,那便一起去吧。

于是宁致远收回目光,看向安逸尘,微笑道,“世倾兄,请!”

安逸尘神情不变,淡淡道,“致远兄客气”。

宁致远站在台阶上等着,看着安逸尘微微弯起胳膊,待小雅惠子将手穿过去挽住后才抬起脚上了台阶。

小雅惠子不知说了什么,安逸尘侧耳听着,唇角微微抬起,而后不经意抬起头,撞上了宁致远来不及收回的目光。

眼神只一交错便各自谨慎的收回视线,宁致远脸上仍然带着客套的笑容,但心里仿佛一下子空出了个口子,有冷风朝里呼呼的灌着,推着他的身体,叫他站也站不住。

不过,不过只一个眼神罢了,他宁致远还不至于败给一个眼神。

 

他是宁致远,宁府的大少爷,未来的宁老爷,他还活着,连带佩珊的份一起活着。

 

没有什么是他不能承受的。


评论(5)

热度(16)